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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城城西的巷道很多，错综复杂，如蛛网般。
但灵慧和尚却对这里熟门熟路，如对自己家那般熟悉。
可是，灵慧和尚没有家。
五六岁前，他跟着空明大师住在一处山间小寺里，七八个僧人，三四间厢房，枯树，落叶，山泉，小道。
这些构成他幼年时期的元素，如今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再后来，他住过东吴城，又住过灵千素所为其安排的宏伟寺院，还住过千家万户，又在东洲学府呆了三年。
这些地方，都没能给灵慧和尚家的感觉。
他的家在哪里呢？
如果硬要灵慧和尚给出一个答案的话。
那么稷城城西的这处小庭院，约莫算得上他的半个家。
“李伯！”
行走在巷道中的灵慧和尚，忽然停下身来唤了一句。
只见身前数米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伯，正弯腰拾捡着地上散落的瓜果。
身旁，是一辆倾倒的木制独轮车，很旧，旧得像是会随时散架那般。
拾捡瓜果的老伯一愣，回过神来，仔细瞧了瞧，这才想起来道。
“是你啊，小师父！可有些年头没见到你咯！”
“是我。”
灵慧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帮着老伯拾捡着散落的瓜果。
有些瓜果已经摔碎，露出红瓤白瓤，看得老伯一阵心疼。
“小师父啊，这是又回来看那丫头了？”
“是，李伯。”
“哎，那丫头也苦命。如今……可真是一个人孤苦无依了。”
“我知道，李伯。”
“哎……”
被灵慧和尚唤作李伯的瓜农长长一叹，不禁用他那粗糙得满是老茧的手摸了摸灵慧和尚浑圆而又光亮的脑袋。
李伯没有多说。
灵慧和尚却已经明白。
身后，上官离虽然有些不解，可犹豫片刻，还是一同蹲下身来，帮着这李伯一起拾捡着。
“咦！这老哥，倒是眼生得很！”
李伯惊咦道，倒也没有跟上官离客气。
上官离闻言，嘴角抽了抽，因为在他看来，这瓜农怎么能跟自己称兄道弟？
上官离若是有孙子，那孙子的孙子，都怕是要比这约莫五十出头的李伯年纪要大些。
更何况，上官离还看见这李伯的指甲盖里还存留着日积月累的黄泥。
论身份，二人更是云泥之别。
“李伯，大娘的病可有好些？”
灵慧和尚一边拾捡，一边问道。
“呵呵，多亏了你啊，那年为我家内人求来城外的郎中。那郎中虽性情怪了些，可医术实在高明！这几年，内人不仅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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