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紫袍男子见她这样问,脸色更差了几分。
“在下凤麓学子季方盛,卿学士尚在凤麓时,我们还一同参加过晋升考试,卿学士难道都忘了?”
“哦,季方盛啊。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卿如许笑笑,又饮了一杯酒。
她一进来就认出季方盛了,此时是故意装作不记得。
“你既是凤麓学子,而我是翰林学士,我竟不知季公子方才说的礼数,是何种礼数?”
卿如许此番便是用官职来压人,季方盛气恼,正欲开口讽刺,便见许明甫接过话来。
“卿学士乃股肱之臣,季学士乃后起之秀,未来两位势必也将在朝堂中相逢,共同为我大宁效力。在座的大多也都是师从凤麓,今日借逐华诗宴,让我们凤麓学子重聚,也乃一桩赏心美事。”
许明甫依然保持着礼貌的笑意,季方盛也不好搏他面子,不再多言。许明甫便坐回位置继续同众人寒暄。
卿如许用余光瞥了瞥斜对面的林幕羽,见他端坐在案前,什么也不吃,偶尔与众人说上一两句。
她耳中全然没听众人在聊些什么,只知他们似在讨论些文学政事,便只顾招呼阿争吃喝,自己也一杯一杯地吃着酒。
半晌,季方盛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听闻卿学士学贯古今,辩才无碍,我今日也有一问题想请教。”
亭中又静默了下来,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看向卿如许。
卿如许觉得今日这诗宴无趣,人也碍眼,可这酒却甚好。便晾着季方盛,又喝了一杯,这才缓缓开口。
“季公子请。”
“有一驳论,题为‘乌鸦非鸦”。不知卿学士当何解?”
题目一出,众人皆是一怔。这题目,不啻于刁钻至极,根本就是无解!要让人去证明乌鸦不是鸦,这难道不是天方夜谭!
想这季方盛是故意要让卿如许难堪,席中的几位公子便眼神交汇,用袖子掩口偷笑,都等着看这当朝第一女官的好戏。
卿如许隔着几人的距离,淡淡地瞅了眼季方盛,突然笑了起来,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
她笑完了,懒懒回身,将手中的酒壶将另一只酒杯斟满,递给身旁的少年。
阿争正有些噎,忙蹭蹭手,笑着接过酒杯喝了两口。
季方盛不解其笑,又见她不接茬,只顾照顾身边的随从吃饭,便又辛言辣语。
“卿学士怎么不答?莫是卿学士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如是这般的话,卿学士不妨直言,在座的都是凤麓同窗,都知晓学士是如何连晋三级的,必不会取笑学士的。”
众人窃窃私语,不少人都暗中偷笑。
长安人皆知卿如许在凤麓书院连晋三级,靠得是接下擢贤令。可这擢贤令背后的大案岂是常人能破解的,还被她连续破获三起,寻常女子怎可有这般胆量和作为?便是七尺男儿、旷世奇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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