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7章 第七个吻_薄荷味热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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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爷爷奶奶住东北,父母缺席了孩子的日常,大抵是有补偿心理,就大笔大笔往家里打钱。

  他爱画画,父母一通电话,动用关系请了市里最贵的油画老师给他当家教,一对一。

  小孩子兴趣多变,画了俩月就搁笔不干了,说是要学跆拳道,父母二话不说,第二天就让奶奶送他去了少年宫。

  程亦川的童年是自由的,选择的权利紧握手中,不差钱,可到底还是差了点什么。所以他在琳琅满目的爱好中挑挑拣拣、朝三暮四,钱是烧了一大堆,却什么也没能坚持下来。

  这么说好像也不对,至少滑雪这件事情是坚持至今,还成为了人生的大部分。

  可他也只剩下滑雪了。

  魏光严回宿舍时,新来的室友已经睡着了,漆黑一片的房间里隐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严冬时节,雪下得极大,他那厚重的外套都染上了一层白。

  床上的安稳与他心里的烦躁形成鲜明对比,他重重地关上门,砰地一声把背包扔在地上,脱了衣服就往卫生间走。

  程亦川睡觉很死,一般不容易被吵醒,可禁不住室友动静太大,于是热水器的声音、哗哗的水流声,和魏光严洗完澡后踢踢踏踏的走路声,连绵不绝往耳朵里灌。

  他摸出手机一看。

  夜里十一点。

  以前在省队,训练时间是有规定的,每天六到八小时雷打不动。就算国家队的训练时间偏长,这位练到这么晚,恐怕也是偷偷在练,违反规定的。

  那乒乒乓乓的声音还在继续,程亦川皱起眉,翻了个身,拿被子盖住了头。

  到魏光严终于关灯睡觉时,程亦川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忽然听见一声闷响,猛地惊醒,睁眼朝对面一看,隐约看见魏光严一拳砸在墙上。

  那动静能把他都吵醒,足见力道之大。

  程亦川惊疑不定地躺在黑暗里,借着窗外传来的微弱灯光,看见床上的人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下一刻,那团隆起物开始不住颤抖,无声而剧烈。

  这是……吃错药了?

  他莫名其妙地侧卧着,也不敢乱动,只定睛瞧着对面的动静。直到某一刻,厚重的被子下面传来了再也抑制不住的抽泣声,哪怕只有一下,也足够清晰了。

  于是一切都有了解释,他记起了薛同白天说的话——

  “你宿舍里那位,你还是能不招惹就别招惹了。他最近压力大,成绩提不上去,一直卡在老地方。这不,听说你来了,估计心里挺急的。”

  他忽然间就了悟了。

  很多人都以为,运动员最怕的是比赛失利,但其实不然。他们最怕的分明是天赋不足,不管付出多少汗水、再怎么努力,都难以突破瓶颈,只能滞留原地,直到被后来者赶超,黯然离场。

  漫长的冬夜,窗外是飘摇的雪,屋内是压抑的泪。

  程亦川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看着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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