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道歉也是道谢。
“你不用这么谢我。
如果没有乐乐，我早就撑不下去了。
”
林烟的生活很苦，而乐乐是为数不多的糖。
乐乐对她的爱，丝毫不比她对乐乐的少。
亲子运动会开始，周语嫣跟江慕根本没打算参加。
南南坐着轮椅固然不方便，可重在参与，有部分他还是可以参加的。
林烟看着他满眼渴望，还是没忍住，走过去问他要不要一起。
“他们都嘲讽我，你也来。
我这个样子，怎么参加运动会？去跟你这样的坏女人一起丢人吗？”
南南以前在人前还克制一些，毕竟他是名气极大的小童星。
可自从断腿后，他当着旁人的面，也没有顾忌了。
林烟听到有人在低声议论——
“他怎么跟电视里一点都不一样？简直就是个熊孩子。
”
“他会演呗，就跟他妈一样。
要不是捉奸视频被爆出来，谁知道他那个当医生的妈是个荡妇啊！”
“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坏东西也生不出来什么好玩意儿。
”
林烟看到南南隐忍得眼眶发红，两手紧紧攥着轮椅扶手。
她喉咙发涩问江慕，“你不做些什么吗？”
安慰下孩子没那么差，或者拥抱他一下，怎样都可以。
“他自己不懂克制自己的脾气，就要承担后果。
”
江慕面无波动道：“你如果真心疼他，就离他远点，有你这样的母亲，太丢人。
”
周语嫣坐在旁边，不用说什么做什么，这父子两个就足以把林烟伤得遍体鳞伤。
她装模作样地对林烟唏嘘道：“我推了讲座也要来参加这场亲子运动会，无非是怕你来了，让南南自卑。
可最后还是没能避免。
”
林烟可以无视江慕跟周语嫣，只要南南想她留在这里，她就会留下来。
可她看向南南时，他对她也只有怨恨和嫌恶。
林烟自嘲笑笑，离开了。
乐乐想让她过去，可她不想给孩子丢人，最后也没过去。
亲子运动会结束后，林烟把尤菲非叫到了一旁，认真叮嘱了一堆跟乐乐有关的事。
“太多了，我整理下，发你微信上吧。
”
尤菲非迟疑道：“你这是……”
“你看到了，我身体状况也不好。
”
林烟强颜欢笑，“乐乐有你照顾，我就放心了。
以后……还是不见了吧。
她还小，没到记事的时候，你以后也不要在她跟前提我了。
”
她往乐乐那边看了眼，小家伙正好奇地抻着脖子往这边看。
见她看过来，小家伙立刻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等我死后，如果你们方便的话，让乐乐帮我放一束花就好。
谢谢了。
”
林烟不需要谁惦记，只要她挂念的人能开心健康活着，这便够了。
就像江慕跟南南说的那样，她这种人只能给孩子丢脸。
林烟冲着乐乐的方向挥了挥手，笑道：“乐乐，以后要好好的……再见。
”
最后两个字说得异常晦涩。
“妈咪再见呀。
”乐乐奶声奶气道。
江慕在不远处像是等得已经不耐烦了，林烟转身走向他。
小家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妈咪也要好好的，有空来看乐乐哦！”
林烟低着头紧咬着唇，没吭声，只眼眶渐渐染上红意。
对不起啊乐乐，妈咪以后都不会去见你了。
“让这么多人等你，很有成就感？”江慕打开车门，等她上车后，砰得一声把车门关上了。
司机本站在一旁，手已经习惯性伸了出去，又万分尴尬地收回。
林烟坐到车内，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乐乐。
她现在看着很开心，真好啊。
“林烟，你就这么喜欢莫星宇啊？”
周语嫣跟江慕坐在后排，“那个孩子跟你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我瞧你对她比对自己孩子上心多了。
”
她跟南南还打着视频电话，南南在手机那端听得清清楚楚。
“我才不是这种贱人的孩子！”
南南吼一声，把电话挂了。
周语嫣对着林烟叹道：“南南是真讨厌你啊，为了不跟你坐一辆车，非要自己去坐另一辆。
你说你死之前，他会肯叫你一声妈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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